2017年6月12日

172。朦胧之际

壹。

我的梦总是有一种相似的场景。或抽离。或重叠。混杂着我不想意识的恐惧,诱我倾斜。死亡就混在其中,在与我朝夕相处的瞬间里,伺机埋伏,往细节与空隙钻研,像一名准备突袭的狙击手,精心布局,等待我正面迎击或与其擦肩而过。或许我已经历经了好几次的死亡却浑然不知。那么轻易就发生的事情,我竟没有丝毫危机感。它何其侥幸地倾向我,靠近得几乎要在我身边睡下来,和我诉说一些流浪在尽头中,我极力避免去触碰的部分。

我看见同一个面孔,与数年前的某个画面重叠,黑色的帘布,白色的花,总有一天会消失这件事情,清楚的烙印在僧人那双望眼欲穿的瞳孔里,令我为超脱这件事情感到气愤。我忆起从前和弟弟携手埋葬的那只脆弱的鸟,以及它们是如何被挤进同一个纸袋中,在一片漆黑中奋力挣扎扭动。小小的生命的碰撞几乎就要在纸袋上穿出个洞来。于是当这些终于找到出口的生命,用尽所有的力气往天空飞去,直到不见踪影之际,我听见鸣声里带有祝福。虽短暂却熠熠生辉。只有一只被挤压过度的鸟儿以被遗忘的姿态,奄奄一息躺在纸袋底部。那一刻我没有哭。却悲伤得说不出个所以然。

后来我就变成那种没办法快乐太久的人。直到现在也还是。拖着童年部分没办法整合的残破,在奶奶的灵前跪着,疲乏与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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