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9月22日

267。住进一间可以看得见海的公寓

壹。

着陆于希思罗机场的星期日早晨天刚破晓,机舱开启之际迎上脸的风是久违的干燥,却又没预想中的冷冽。出租车往南开去的路上晴空万里。车里的我时不时打盹。偶尔被刺眼的阳光惊醒。上午七点的街道映着树叶斑驳陆离的光影,晨光交错地穿梭在林间缝隙中,婀娜摇摆。收音机的信号不太稳定,司机就索性链接了蓝牙,播放起他私人收藏中的摇滚乐歌单。余下的路程都是枪与玫瑰。开着开着,我又停在了熟悉的红绿灯前。停在上次离开的地方。“今天是星期天,街上比较冷清”,他看着后车镜里的我说。我望着紧闭的店面和稀疏的人潮,点头。“好几家店都搬迁了呢”。“是呀”。搬走的可远不止有这些啊。

贰。

和Y在市中心合租了一间双人单间公寓,面朝大海。只要在有日光而不起雾的日子里,站在床沿旁,就能看见远处波光粼粼的海岸线和高矮不一的船只。几米外的海港会在旁晚时分传来汽笛与海鸥的唤声,此起彼落。 

你说这随机分配的概率里我是不是抽中了顶配。我不会把这一年的好运气都用光了吧。

叁。

这是隔离的第九天。我就快要可以去见想见的人。

2021年8月27日

266。自处

壹。

在开始阅读《亲密关系》以后,我对于自我与他人、人类的社会性与群居特性如何直接或间接地影响我们自身的情感需求有了升纬的认知。那是一种在竭尽全力敲碎了锁或玻璃制品后,终于走出来了般的救赎,且让我得以从新获悉的观点中正视过往人际交往中的不适表现与心理层面的抗拒和吸引。我暗自反省因年幼无知、自我中心的判断所剪断与葬送的关系,以及试图交好的挣扎。Z的出现从一开始就有着助燃剂般的作用,加速了我在亲密关系中的情绪掌控与处理的学习和悟性。尤其每晚定时定点的睡前交流似乎在无意识中已变成一种意识与想法输出的管道。只有部分未归类的、零碎、逻辑链不完整的意识流,因不合时宜或媒介(话语)表达的不恰当性而选择性错开被谈论的场景。又是在一个梦里,或是交谈的间隙,几杯酒精下肚后,我想起了好几年前的自己,更确切地说是那种青春期误以为是无病呻吟的愤怒、和探索自我时免不了的思想斗争与倾诉的渴望。我以为人生阶段会在岁月的进程下不可控地割裂开来,但是在闯关了《去月球》以后,我对于记忆与人生的直线与多线进程的结果有了醍醐灌顶的认知。潜意识中的核心价值体系按理才是塑造或导致选择的诱因。值得深思的是,现在的我是过去经验的部分延续,还是这个核心价值下不完整的拓展呢?

2021年6月4日

265。积累了一段时间的随笔

壹。

记得很久以前Y提起要去撒哈拉沙漠旅行时,我当时脑里最直接浮现的关联词汇有三个:坠机,骆驼与小王子。巧合的是,这之中的任何一个词语对于我而言是都是有资格与生命相关的词汇作近义交替的,甚至可以说是用了个较为浪漫的方式隐射了死亡的消极。我回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发现这事实依然是真的。

贰。

距离上次会面半年以来似乎是第一次和J通话。她似乎变了又似乎没有。我偶尔庆幸自己年少青春里爱过的东西都没变过。包括时光里的人们。J依旧是叛逆的少女,向往自由,随心所欲。我有的时候会被那样一种向前的积极性所感染,在她口中的世界永远都那么广袤无际。在想这种自由的时候,也有种目的不明确的随性,感觉哪里都可以是家。我不确定在她的定义里,我算不算是个多数时间被标榜为无趣的人,但至少她是那么形容她受不了前任的原因,而我好像也能够理解这种冲突的斥力。我倒是没问过J那她是不是也偶尔会受不了我。但以我对她的认知,大概我们没办法长时间和相处一室。

叁。

最近经常被妈妈叨絮自己又瘦了。而我一脚踩在天秤上也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只有三十八公斤。着实比我中学时期还要瘦多了。我确实应该好好锻炼身体,要不然或许要搬不动回英的行李了。 

肆。

弟弟最近在勤奋的学习吉他,也有不耻下问的精神。我倒是也没什么保留地传授我的知识啦。只不过看着他那么卖力学习的过程让我想起了以往学吉他的初衷。好久没写歌了。昨天写了一些和弦。想起了自己写歌的初衷又觉得日常变得明朗了起来。

伍。

我依然住在自己的房间。人生中的第一个房间。十年如故。当初漆成绿色的决定其实只是受表姐房间的苹果绿油漆所影响。日子久了也觉得这天然翠绿地墙面像是一座原始森林,清新怡人。我仿佛是一株植物,落根在此。某些时刻,我感觉自己所在的这绿意怏然的空间缓慢移居进了我的体内。像是要与我血肉之躯结合一般,直径往内部发展,然后从肉壁内开始长出了坚固的水泥墙壁,天花板,瓷砖地面,和一整套的家具。窗帘,或蔓藤的假想挡住了部分光源。在这里时间仿佛静止,像是哪里都存在,又像是哪里都不存在。 

陆。

以前读过的一些关于平凡生活的描绘觉得很温暖。现在除了把日子过好。也想写一些生活写照。艺术来源于生活。文学何尝不是。

2021年4月17日

264。若只如初见

壹。

频繁下雨的季节令多愁善感的心像蔓藤植物一样,往无光的地方悄然生长。不确定何时开始滋生起来的。即胆怯于提及,也无法指望别人读取。像是一些极力想要撇清却反其道而行的关系。梦里的植物早在停止摄取养分以后有了泛黄的痕迹。我偶然禁不住想,部分鲜活的自己是否就如同流逝的绿色那般一去不复返。若不是,那个我会藏匿在哪呢。

失去语境的时候,总想借助过去念念不忘的句子,寻觅回去的路。像脱壳的寄居蟹再次回到壳里。拥有重量。又有的时候,我会想象一头砸进盛满水的浴缸,在游走的意识边缘探索梦里模糊却流畅的语感痕迹。然而物是人非的也不止一两件成长过程中经历的坎。这些再次被读起的句子也已全然没了当初的惊艳。让我有些晃神。

2021年1月29日

263。二十多岁了我也不再祈求什么不实际的新年愿望

壹。

被迫掀开的新一年,在还没稳妥善后就已准备蓄力前进,仿佛有人在快马加鞭似地鞭笞着追赶,又像是早晨通勤时被人潮涌下地铁站般的不可抗力,导致心态与实际经历之间有着严重的偏差与错位。我想象中的二十多岁并没有如期而至。倒是逐渐明白成年人偶尔显现的孩子气缘由何在。甚至偶尔会抱有这样一个幻觉:误以为自己由一个十几岁的灵魂被偷渡到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体内,成为永久租户。这种虚有其表的年龄与不成正比的成长落差令我苦恼。外界的时间早在成年礼那天以后就以倍数飞驰。而藏在我体内的,一个独立的、时速不一的时钟,随着日子的增长也与之拉开了距离。碎片化的网络、讯息与媒体令我疲惫。于是这几年我越来越少写。或许是松懈,或许是注意力的转移。确实是好一阵子都想不起来写的理由。规律的日子里,见的人少了。更多的时间都专注在别人身上,专注在经营一段感情。对于日子的流逝我逐渐失去实感。硬要说有什么期望的话,那大概是希望能够增加写作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