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28日

213。距离伦敦三百四十八公里处

壹。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雪,英国有好几个城市已响起了黄色警报,气温渐入全年最低温阶段。我住的地方靠海,风势虽大但地势低,本以为没机会看到雪,结果傍晚七点多的时候雪花像雨点一样飘忽密集地降落,覆盖住车顶与马路,整条街像是迪斯尼电影里冬天会出现的场景,人们隔着窗户欢呼;孩子们聚集在屋外踩雪;不远处的酒吧里面,人们躲进一个个温暖的玻璃中,取暖与加深睡意。露易丝从窗外向我挥手,手上沾满了雪,样子特别兴奋。那个瞬间我忘记了寒冷,像疯子一样在街上转动跳跃,笑得牙齿都僵了。麦克帮我录制的电影我还没有时间看。过不久就要离开的来自罗马和米兰的意大利男孩们今天也泡了咖啡。他们真的很喜欢饭后来一勺香草雪糕以及其他甜点。上次有个的士司机说我们是疯了才会选择在冬天游泳,但其实那只是吓唬我们因为室内泳池真的超级温暖。目前遇到的都是些有礼貌的车主,亲切的服务员,有仪态的烟客,还有热心的路人。当初麦克说这城市的居民都非常有纪律的时候,我还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想没有比这更让人感到舒心的了。

2018年2月15日

212。絮絮叨叨

壹。

开始在大众书局网上订购起杂志是去年年杪发生的事。简而言之就是通过邮寄与过账卡付款,把好不容易存起来的零用金都投资在《联合文学》上,而且是很干脆的那种。整个网购的过程可以说是独立又轻松。那是除了领取稿费通知单以外,收信栏上会出现我名字的时刻,感觉自己瞬间拥有了能主导生活的自主权。因此我打算待有能力之后,积极收集其他类型的杂志,不论种类。比如有名的英文杂志《Cereal》和《Kinfolk》,还有科普与杂学类杂志。弟弟一度被我说服说要去当某个杂志的编辑人员,现在想想那真是我能给他的最有建设性又富有文化考量的建议。

贰。

由于是在二战期间书写并罕见的保存下来的文本记录,《安妮日记》于文坛中一直处于一种屹立不倒的地位,作为对战争写实的观察,也披露了犹太人在其恶劣情形下所持有的恐惧与对自由的渴望。这本日记在战争解放后被出版且广为流传,相当于当代的精神产物。然而从我的观点来看,安妮的文笔并不精湛,相反还有些幼稚不成熟,但或许她语气中时不时展现出的针锋相对和愤愤不平是对于战争和命运的倾诉。毕竟她还只是未满十六岁的孩子,在那种情形下你还期望她内心存在什么更加平静的呢。

2018年2月14日

211。我想记得早晨的阳光,光里的灰尘在飞扬

壹。

这些年来我几乎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生活的方式是否正确。J一点都不在乎所谓的正确性。她有的只是直觉和情绪。和J在一起的时候,从她身上感受到生活的部分比较多。比如上次因为寂寞,所以邀她来我家过夜,可是结果我们并没有聊很多,大多数时候只是躺着做着各自的事,脚缠来一起,帮她把头发擦干,吵着要和J的情人聊天可是被拒绝,到了一点还不睡觉因为第二天醒来她就要走了。我也并不是期望自己能说什么,或是她会说些什么,只是想见个面,可能只是期盼一个比较正式的告别。我想J是知道的。关于我们的沉默。关于我的不想开口。我们的相处方式一直以来就是很不明所以的在某个程度上亲近得可以,又没到无话不说的地步。我从来都是主动的一方。送她离开的那个早上,我坐在通风良好光线又充足的地方替弟弟拔掉粘在袜子上的人工草。风扇转动的声音和残留的冷气赶走了夏天,却带来了与夏天相符的画面。尘埃在光中飞舞。J的脸庞浮现在这之后。她依然心无旁骛,心系他方。那个瞬间我想起婴儿的出生。有祝福。有原始的触碰。是个爱与人性相融的场所。而每个人会争先恐后地上前吻你。似尘烟轻柔、不易察觉。尽管不足轻重,却又无所不在。

2018年2月6日

210。I am not hurting but in pain

壹。

痛苦的时候大人说要忍着。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他们正在做的事情远比你的痛更有价值的。

“你真好命。”

所以你拒绝了我感受痛的能力吗。

2018年2月3日

209。冷静与热情之间

壹。

我没去过很远的地方,可是我一直非常憧憬远方归来的人。他们身上披着的阳光都感觉另类,有新霁的气味,以及雪准备溶化时的温度。好的电影令人回味无穷而且不管过了多久都还是活着的状态。有些场景只要看过一遍就不会被遗忘。这几天我只听自己写过的歌。不是自满只是被满足。我想起当初写下他们的初衷。是由于一些让人一蹶不起的烂音乐。然后我想说与其去寻找还不如创造能够缓解痛苦的海市蜃楼。我早已放弃被理解。因为只要很爱很爱自己,就算世界死去了我也还能活着,就像电影一样。

2018年2月1日

208。我们明明看得见却不想说穿

壹。

几天前我在书店看见一本极简海洋文明史,里面粗略地概括人类是如何在短短几千年的时间内,从惧怕海浪的一方转变为征服海洋的个体,附上彩图的解说,刻画人类何以凭借着造船与航海技术带动文明与商机的蓬勃发展。这虽然不似生物演化论里探讨的适者生存,取决于生态系统中的天泽学说,但也可以说每当人类更靠近文明的脉络之际,便有淘汰与出局发生。这也是如今于这信息爆炸的时代里我所感受到的,急速膨胀的文化革命,从古至今没停止过地发生,并且是更快地发生。

贰。

我从来不知道那些电影和音乐是如何驻入我的生命。有的时候我觉得它们一直都在那里,舞动着,突然之间闯荡。有的时候我更相信是我某部分的欲求不满吸引了这些深度扭曲的意念。最近迷上的是共四小时长的电视剧系列,「The End Of The F***ing World」,我喜欢詹姆斯在影片一开场就如此笃定自己是精神病患者,也喜欢艾丽莎的主动与女色情狂的一面。我不知道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道德,很多时候这两件事很难说到一块儿。我眼中只有两个受伤又寂寞的孩子,互相取暖,渴望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