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24日

125。那些你突然渴望理解的


壹。

我经常因为自己的固执感到急躁,并且是那种经常和固执本身搞混,深入来谈是一种细微而难以察觉的情绪。弟弟总是形容我的吹毛求疵抹有艺术家的色彩,但妈妈只会告诉我你这只是没有耐性的表现。当然我有时也知道自己固执的毛病没法改掉,就像我这辈子可能再也戒不掉音乐那样,可是我非常向往一种心平气和的状态,那是我在日本看见的生活中的常态。能成为常态的一种状态其实非常了不起,就像日本人的客气并不是源于为了顾及面子和形象所表现出来的客套或逢场作戏,而是确确实实成为他们生活中的习惯和素养。打个比方,东京早上的月台不会因为忙碌而拥挤失去秩序,车厢内的人即使分秒必争地在阅读各种书籍及报章但绝不会对自身之外的事物置之不理,尤其是老人上车的时候他们都会挣着让位,而那位被让座的人会则会因为你的一个举手之劳而对你报以感激的微笑。我在这样的一种平稳的常态中看见一种由群体意识建筑起来的安全感。虽然我不确定自己在描写这画面时被村上春树影响的部分有多少。

我不晓得究竟有多少人在这个什么都能拿来炒作当饭后茶点话题的电子资讯化时代,依然愿意不以盲目的角度去看待和接受这些不经过滤的资讯,而是让这些资讯成为你可以独立思考的媒介。反正如果科技的发达反倒使人们开始停止思考或是停止求知的欲望的话,我认为这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情。我偶尔会和弟弟谈谈这些枯燥的时事和经济甚至社会现象,但其实我根本没有很全面地了解社会的样貌,或是腐败的根源,只是每当在讨论为什么有些人就是无法包容社会,总是揣着危机四处潜伏的疑虑,或是去除运作的体制下种种不足之处之后,人才与人力资源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起了多少支撑作用,还有其实客观、不偏激、有主见、不被媒体或新闻误导的立场非常难以维护的话题时,我多么侥幸自己此刻所拥有的安稳。

贰。

每次话匣子一开,我就无法掩饰自己的激动和兴奋伸缩展开,像是一辈子压缩起来的那些字终于有机会被释放那样,噼里啪啦说一堆听起来很有想法、很深奥或是值得思考的话,然后看着听众木讷中带点诧异的目光问我:你原来就那么会说话的吗。老实说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拥有口才这种东西,在听过爸爸无数次的讲座后,我发现口才其实并不单只是会说话那么简单,所以我或许只是语言组织能力比较好而已。还好我没有放弃文字。不然我可能真的会被闷死。

叁。

在我陷入缺乏睡眠的这几天,里约奥运会闭幕了。林丹和李宗伟是我对于整个奥运会唯一的记忆点。我完整的见证了一个时代的终结。所有的画面好像都是为了连接起来而存在的。八年过得很快,也很漫长。细想起来我可能真的有点老了。当老师宣布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时,我看见大家松懈下来的表情,然后三三俩俩在散场时讨论周末要去逛街或是聚餐庆祝。我决定去看电影,但是最想看的电影已经下映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那么爱看以社会题材作为背景的故事。我可能只是开始想了解学习以外的领域,或是终于肯用大人的角度认真关心和正视这个世界。

2016年8月17日

124。她与生俱来的骄傲


壹。

我恨不得摆脱这种近乎病态的虚假善意。我想不明白自己怎么越来越像那些讨厌的大人了。我仿佛在她身上看见勒妮形容过的那些瞧不起平凡的富有人。他们通常胖墩,与生俱来就对华丽拥有超过幻想的执着,并且总是用随时挂在嘴边的金钱缔造他们称之为附庸优雅的高尚。她有一种我忍受不了的自信,搞得我每次和她争论时都显得格外愚蠢。于是我只好在她面前闭上嘴省略下那些多说也无益的话,进而在前房友耳边絮叨抱怨几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无法好好相处,就算只是在我认为的范畴内,可能是我太过害怕,害怕有一天会变成和她一样的人,害怕有一天我也会以那样的眼光看待及区分其他人并剥夺他们拥有平视和同等对待的权利,害怕自己会以如此无理取闹的方式和家人争吵并且说出伤人的话,所以才拼尽全力说服自己绝不能妥协于这种惯有的相处模式。我是如此如此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变得那样骄傲。

贰。

我原本没有想要考驾照的打算。可是现在我却非常非常渴望得到一种独立的自由。表面上看来我是因为司机一事而察觉到学会开车是一件很重要的是,但比起不想麻烦别人这样的打算,我更想填补的是内心的无助感。妈妈说我应该放下那种幼稚的成见并且接受自己即将要成为大人这件事,不能一味装傻撒娇把该肩负的责任通通舍弃。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叁。

想要看的书和电影有很多,可是我还不够同班同学那样大胆去不顾一切。很多人熬夜看奥运直播。只有我在自我矛盾中苦苦挣扎。我不喜欢和Y提及的话题变多了。她无法理解。我也懒得去说。然后事情总是这样恶化又再次循环。

2016年8月11日

123。我就是没有办法停止想写的念头


壹。

考完试回到家已经六点半。看着弟弟发着牢骚对司机展开不耐烦的僵持我又再次陷入左右为难的困境。我已经受够了这种当下无法逃脱自身的愤怒所引起的不愉快。和妈妈争辩的时候特别累,她总是用着似乎非常了解我的样子,在她精心挑选的领域中强词夺理。

贰。

上个星期六在咖啡厅和L讨论起了退休生活的概念,当时Y刚好也在,还说我们这些还没开始踏入社会就开始害怕孤独终老的年轻人都有问题。于是我用着不认真的语调向L提议说若以后真的不结婚又不想孤独终老的话我们可以一起买一栋房子,几个孤独的老人腻在一起,感觉日子还是过得下去的。说着说着感觉自己老了。Y在一旁捍卫自己的立场,坚信着自己一定能在三十岁之前嫁出去。我不知道。三十岁的样子我还不知道。

叁。

偶然了解到闯入性思考这回事,然后很认真的思考死亡。或许这件事也和妈妈第一次出席的追悼会有关。我觉得爸爸应该会很高兴我成了个有点想法的小孩。电台播着很老的一首英文歌,关于画家梵谷所绘的星空,然后我想起多年前看见几米的绘本,还有更早以前阅读书籍时很不经意地翻过梵谷的生平。歌里他叫文森。亲爱的文森。

肆。

妈妈说想象力本身就是一种天赋,是从个无到有的状态。在我听起来更像是在形容一座被酒精灌满的巨型鱼缸。透明、充满浮力、有微弱的光。我和为数不多的为我存在过的文字都漂浮在这块水域之中,漂移不定。总是因为太困而打呵欠,不小心吞下一口酒,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的声音还清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