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29日

222。有些牵强有些不明所以

壹。

就在SW偷偷去夜店的晚上,我和G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酒馆里待到凌晨两点半。我们共享一份汉堡套餐,还有一杯加了棉花糖的热可可。在这种困着也是困着的情形下,就算没有挑起话题的意图,还是控制不住想要与谁交谈的欲望。于是我们谈了好多不怎么营养但还算正经的话题,多数不提起就会不经意地遗忘。算是这两个月以来少数有质量的聊天。任何与O有关的事情都避免不了尴尬。但我总归亲口承认了自己的寂寞。以及宁可寂寞死也不想刻意恋爱的想法。说起分开的那几天,除了湿漉漉的切斯特以外,还有布里斯托尔那所S后来想要报名的大学。那里既有草原又有画室,可谓正派的艺术学院。走在里面的人个个都穿着个性。却像璞玉一样散发着原始的美感。我说读艺术系真的是件很梦幻的一件事。G说她只担心他们会不会饿死。

贰。

露易丝生日那天晚餐是由麦克和朱莉准备的。约瑟打来祝贺露易丝的时候我们还对着扩音器乱打招呼一通,有些兴致过头。我们五人依着朱莉的主意写了张贺卡给露易丝,凑了一些零钱买花,总算是有机会争取和其他礼物一起被摆在窗边的荣耀感。朱莉当天煎了麦克最喜欢的薄煎饼,替代蛋糕为露易丝简单庆祝。我看出他们是真的挺高兴的,尤其麦克,在切柠檬的时候,让我们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叁。

我没办法向W表明那种身上怀有脆弱感的人对我究竟有多大的吸引力。比起感官那更较接近于一种气质的表现,比如纤细的声线和亲昵的习惯依赖的姿态,会让我在极其复杂的视觉接收下,对于自己的性向感到不太认真,或是为之动摇。这种感觉说是难以启齿还是捉摸不透,都不怎么贴切。它不太适合具体描述。我迷恋的就是它不完全具体的性质。

2018年4月25日

221。关于夜晚和行动

壹。

S生日那天是星期二,我们去火锅店吃了一大顿,从七点多到十点,直到店铺打烊。我记得我在每一片肉片上放了超多的辣酱和蒜蓉,以至于我打嗝的时候蒜味特重。后来有人提议说吃撑了不如去散步,还建议了一个视野辽阔适合赏月的地方,就在某些人家附近,对多数人而言回家也方便,于是大家又走了几十分钟的路,前往这所谓夜景美得不真实的平野。路上有人不慎踩到蜗牛还有西瓜虫。经过的草丛中长出可乐罐。我们散漫地走,也散漫的聊天,即无所事事,又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在斜坡的尽头,整座城市一览无遗地在我们脚下闪动,让我想起澳洲清澈没有光害的星空。当晚因为风大的关系的云朵流动的速度特别快,因此有人争论究竟是星星本身还是云朵在动。第一次看见北斗七星原来是那么神奇的感觉。A说不如在离开的前一天到这里烧烤与露营,就一直清醒至天明。我们大部分的人都赞同。整个晚上我们开着歌,等待一趟又一趟的火车从城市的一头消失到另一头,然后十二点搭的士准时回家。

2018年4月20日

220。我们所拥有过的时间从来就和年龄不成正比

壹。

复活节假期结束后的几天家里多了个住客,是一名二十一岁但已成婚的法国女孩,名叫朱莉,虽然那个“朱”我一直发不出来。朱莉大学修读的是语文,通晓六种语言,在英国的一份实习工作是教授难民英语。麦克说她将会在这里住上两个月。她年纪轻轻就去过好多地方,还是个业余婚礼摄影师,在她大方分享自己与友人的婚礼照时,我觉得丰富的灵魂果真令人向往。关于朱莉的丈夫来自摩洛哥这件事我是有点讶异的。在这之前我都不知道早婚在法国是很正常的现象。前阵子和H简单寒暄时他感叹好多对他曾经看好的校园情侣不是感情淡了就是说散就散,比起厌倦我觉得更多是因为他们追求的人生本就不太一样,也没什么爱或不爱,我们还过于年轻去探讨那些。但比较糟糕的状况是因为失恋而酗酒。这是合法年龄买酒的坏处。因此我认为朱莉非常幸运,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能确定对方是能与自己厮守一生的人。像我的话想找个人爱都难,才没时间去纠结分开的问题。我以前一直觉得社会对于未成年人的保护与管制实着烦躁,因为不被允许,才会令那么多青少年想要破坏这些规矩。像我还蛮长会忘记自己已成年,虽然车开得不太好,也不太喜欢酒精就是。对我而言,长大带来的唯一改变是我变得越来越敢表达自己了。我越来越确定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也更加敢爱敢恨。中学时代时我一直告诉自己,有机会我会先离开,现在想想还好我当时没有提早先走,所以于我而言遗憾永远不是一种选项。关于个人的公开性我始终保持中立的意见,必要的时候我会告诉大家我在干嘛,但我还是不觉得分享是一种义务。比起交代我只想深层去感受。比如看见A穿花衬衫的样子会令我联想到詹姆斯。比如通过手机视频直播的陈绮贞演唱会拖慢了我赶作业的进度。比如戏中查理的演技让我哭了好多次令S直呼难以忍受。

2018年4月8日

219。对普利茅斯的示爱

壹。

第一次和别人真正谈起E。而且是谈论这六年来我一直忘不了的一幕。我说起被窝说起密谋的晚上说起割腕,还有张悬以及女同志电影。她问我是不是总被性格尖锐的人吸引。我答不上来。我从来没想过他们是否尖锐,只觉得诗意的人身上多少带着刺。在伯明翰的夜晚我们九个人喝掉了三十多瓶酒,当中还有度数高的伏加特,我那两天的工作就是处理喝醉的朋友以及收拾残局。但比起伦敦态度不好的卖票员和票价昂贵的俱乐部,这种情况还算乐观。结束旅行回到麦克和露易丝身边的时候,我感受到一种家庭氛围在扩散。S大力地拥抱麦克,力度大得像把整个星期来所接受到的不友善和委屈都释放完了。我记得那一天的晚餐准备得特别晚,开饭前露易丝还为我们的平安归来而祷告,是非常温暖的一对夫妇。打桌球那晚我一夜未眠,回到普利茅斯后那种放下心的疲惫感马上席卷而来,因此我隔天睡到中午才醒过来。而那个中午也已经是昨天了。

2018年4月2日

218。一座城市的形状

壹。

清晨的铁轨与列车是静止不动的画。空气潮湿而干燥的特性如同颜料风干之前与之后的对比。雨在这座城市里没停止过降落,似被万有引力牢牢地困住,成为每个人习以为常的常态。不带伞的英国也是一种常态。巴士晃动着前进,经过的房屋与砖瓦有一种déjà vu(记忆幻觉),无论是天空还是街道都自带滤镜,让人想起一款香水,更准确地说是一款品牌香水的广告。在成为某个文化部分之前,我们所看到的,或是对方难以察觉到的都在有意识地呈现。但是这种意识的流动会变得越来越淡泊直到消失,如大迁徙时代的人,利用惯性缓解由陌生感所带来的意识困扰,引致本能的妥协。于我而言,伦敦所给予我的厌恶感有时比雨带来的不便要浓郁得多。这里的人不温柔也不绅士。街上满是垃圾、烟蒂与痰。物价高得连喝一口水的欲望都显得奢侈。我之前听说在维也纳乞丐都会音乐,伦敦也有部分这样的流浪者。他们有的吹着萨克斯风有的拉起手风琴,但我最喜欢的还是那个在大型连锁店前表演的鼓手,因为他让我听见了被遗弃的器皿也有清脆美妙的发声权。